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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4日下午，市民张女士给记者打来电话：我想查看1950年到1953年的《常州民报》，有些资料我们还想复印下来，不知道晚报能不能帮这个忙？
记者调查：求助的阿姨名叫张善如，她之所以要找当年的《常州民报》，是因为哥哥张铁。1951年，哥哥参加了抗美援朝志愿军，时年15岁。牺牲的时候，自己还在念初中，家里只收到一张烈士证明。文革动荡，这些东西都遗失了。现在，每逢清明节，还有老兵去烈士陵园给哥哥献花；省常中的校史馆里，还有哥哥的事迹展牌。但是，身为妹妹，她却无法给后代留下点有关哥哥的记忆。所以，她想在有生之年，尽量搜集齐张铁入朝到牺牲的相关资料，听说《民报》上有原始资料，便想去翻阅一下。
张铁牺牲的时间成了谜
张善如36岁的儿子施维，十多年前得知母亲想寻访舅舅的足迹，便做了大量的功课，整理出不少有用的资料。用他的话说，在十年寻找的路上，他一个70后，和一场遥远而陌生的战争意外邂逅。母亲退休后，跨越多个省市，寻访当年的老兵，估计不下十人。两年前，母亲股骨头坏死，行动不便，但也就是这两年，他们的寻访借助发达的网络，有了质的飞跃——省常中正在修校史，根据史绍熙校长的文章和《常州民报》的相关报道，已经整理出张铁入朝后的一些脉络；2010年12月25日，央视《新闻1+1》节目中，一名到南京参加志愿军聚会的老兵何谷磐，清楚地说到当年年龄最小的战士张铁……
带着这些线索，记者陪同张善如母子，来到常州市档案馆。在翻阅了三年的《常州民报》后，终于在1951年1月13日的报纸上，发现一张《光荣榜》，并从这400多个参加干校人的名字中，找到了“张铁”。后经省常中的黄天庆老师证明，这个“张铁”就是张善如的哥哥。他当时刚满15岁，利用身高优势，虚报了2岁，如愿参干。1951年3月张铁在南京炮校报名参加抗美援朝，成了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志愿军战士，不久赴朝参战。
然而，对于张铁牺牲的时间，省中的校史和战友何谷磐的回忆，有巨大出入：省中校史的原文是，1953年在釜山的一场战役中壮烈牺牲，时年仅18岁。而何谷磐记得，15岁的张铁入朝没几天，就牺牲了。
他们在现实中吹响了“集结号”
想要知道张铁究竟是何时牺牲的，只有通过那张烈士证。可是，张铁的尸骨漂泊在异国他乡，回来的那张烈士证也早已遗失。张善如首先找到民政部门，却得知因为文革的冲击，烈士们的资料也遗失了不少。现在烈士陵园里，有关张铁的记录，也完全是按照史绍熙校长的回忆来编纂的。
“那军队和番号总知道吧？我们可以去查军史。”张女士的儿子施维问。可是，当时有太多的烈士，他们就地掩埋后，寄回来的烈士证资料都不全，张铁当时的番号一栏，只草草地填上三个字——志愿军。
为了得知哥哥更多的信息，张善如走访了多个老兵，包括央视当年采访的何谷磐。他说，他也只是听当年睡在张铁上铺战友回忆，而这个战友目前因为心血管疾病，还住在医院，暂时不方便打搅……
张善如说，每逢常州参干老兵聚会，她都会拄着拐杖参加。一听说哪有人，可能记得哥哥的事迹，她就会不远千里去寻访。一直陪伴在旁的施维渐渐萌生了一个念头，他要给志愿军们吹响“集结号”。他说，一场战争后，有些名字我们如雷贯耳，比如“毛岸英”“邱少云”……接下来的，我们就不知道了，只记住了一个笼统的概念，叫“最可爱的人”。他想尽力找出一些被遗忘的名字，“作为对死者的告慰，也是对生者的告慰。”
寻访工作，注定艰难
张善如说，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趁着自己还能走，去丹东看看“抗美援朝烈士纪念馆”，再跨过鸭绿江，从墓碑上找寻哥哥的名字，“听说在朝鲜，有一座山上，立着密密麻麻的墓碑，那里埋葬的，都是中国人民志愿军战士。”
不过，记者并不忍心告诉她，在和丹东方面取得联系后得知，纪念馆所有的资料，也只是从各地民政部门收集来的，并不会比我们现在知道的更多。施维说，他还会找下去，朝鲜会去，下一步还要去中国人民解放军档案馆，他不会让舅舅埋没在历史里，“每年看到舅舅的战友还活着，我们就很欣慰，因为战友活着，舅舅就活在他们的嘴里、回忆里，但这些战友还能抵抗岁月多久？过去，不善待他们，他们就‘老了’，那现在不去郑重地纪念他们，他们就‘走了’。”
如果，有读者的家人也曾经参加过抗美援朝，能给张善如一家的寻访之路一些线索，请与我们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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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23 09:09: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