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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独自徘徊的时候,久久伫立于芦苇河畔,在油菜花开的季节,在春天一个沉落浓雾的午后,在一个芦苇还未青透的河边。充塞着纷乱的思绪,一缕一缕……
当初与你携手走来,你的脚步轻盈,轻盈得不曾碰落一滴三月雨。当初风也轻啊云也淡,芦苇悄悄吐芽,一枝枝绿得晶晶莹莹。那时的河好长好长,也极幽深……是啊,当初是三月,当初你心里也装着春天,当初我们相识才三个月。
当初的我们正是惊诧了它的富有:岸边一丛丛一簇簇连绵的野蔷薇,三月风抚慰,飒飒,飒飒,都是野蔷薇拌落忧烦的声音,叶子在轻轻摇曳,便纷纷舒展一河的绿意,似洋溢的笑脸,洁如秋水,洁如你的明眸,洁如你心中的期待。
当初的我们正是惊诧了它的淡泊与安静:小河隐落在茫茫的田野中,岸边源头都是树,未曾修剪的虬枝、枯藤缠结盘旋,极其和谐地互依成命运。河水真清,没有愚蠢的鹅,没有多嘴的鸭搅乱它的平静,蔷薇花的初蕾点缀着两岸深绿深绿的叶子,倒映在小河里。水面露出长长短短的芦芽,穿透微微荡漾的波纹;水太清了,蓝天上丝丝的白云仿佛西施在水中浣洗的娟纱,偶尔河底还飞过一只小鸟。
更好的是,在这里我们可以得到逃避喧闹的寂静,我们把这儿称为“芦苇河”。
从此河畔常有我们缠绵的脚印,水中常有我们缠绵的身影,一切都已置于身外,除了小河。在那些天,我们的思绪也随着小河漾啊漾啊……一切都是那么满足。
但是多少个日夜之后,岁月的变迁却令我们失望了,深深沉湎于太多的悲伤。
在那一天的黄昏,当你我踩着益发寂寞的脚步,彷徨于河畔,脚印无奈地寂寞着,寂寞成岸边蔷薇的凋零。河水不知何时已变得混浊,鹅鸭粗笨地摇左摆右,很快就以嘈杂而破碎了一河的宁静,芦苇凋零已尽,零零落落,像哀悼一场幻梦,一个扭曲了情节的梦。
芦苇河,你不该吞噬我们最纯情的期待——不,芦苇河,你已不存在,你早已失落在那个寂寞的黄昏。
我们该走了,读给你最后一句悼词。
我们该走了,趁着背景的悄然而逝。
我们真的该走了,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寻找另一个源头做一个还童的梦。
作者:萱草金沙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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