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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在外,常想起孟郊的《游子吟》:“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母亲今年54岁,年龄虽不大,然而岁月的锋刃,早已在她光洁的脸庞刻上了沟沟壑壑,额头写满了人生的沧桑。浩渺的时空像一张无形的网,把她满头的青丝罩上了层层霜雪。一双大手也被岁月侵蚀的千疮百孔,长满了老茧,北方人的勤苦、豁达似乎通过它看得出来。
我们家有果园,300多株苹果树,除了刮风下雨,母亲常年都在那里干活。果园有很多缠人的活,这个季节做的最多的工作就是把树荫底下的树枝、树叶清理干净,以便苹果花的开放,蜜蜂传播花粉。偶尔我们回家和母亲一起去园里锄地、拣树枝,不到一天我们就会累的腰酸背痛,躲到家里看电视,母亲从不抱怨,自己默默的锄地。五月的太阳含蓄却不温柔,中午的时候,狠命地炙烤着大地,时间长了会把皮肤晒得通红,母亲却从不嫌苦,也不叫累。
母亲说我小时候很挑食,惟独爱吃水果。那时家里穷,家里孩子又多,买不起别的,母亲就拿二叔家的苹果变着花样给我做食物吃,烤苹果、苹果粥、苹果酱、还有果脯,只要是能用苹果做的食物母亲都给我做过,而我对苹果也情有独钟,百吃不腻。等我自己长大一些,母亲就把自家的地开辟出来,栽起了苹果树,她说这样我们姐妹几个饿的时候也有充饥的食物。从这以后,我的生活当中苹果就没有断过,直到大学毕业。那时侯学校离家近,常常一包一包的从家带苹果,分给同学吃。现在走出来,很少吃苹果,市场上卖的苹果,总觉得没有自家的香甜,索性就不买了,把内心的那份记忆用思念包裹起来。
仿佛又看到母亲放下手中的锄头,走到苹果树下面,拧开水杯喝水,稍坐一会,又拿起锄头,弓着腰、一上一下,一深一浅,直到把坚硬、干裂的黄土变得疏松开来。300多株果树要全部刨完,需要20多天的时间,一年当中这样的工作也要做4、5次,母亲从不抱怨麻烦,她说只有这样才会有益于果树吸收水分,果子才会香甜。每年农历的10月初,是苹果丰收的季节,也是母亲一年当中最高兴的季节。那时总会看到脸色黑黝黝却熠熠发光的母亲,直起身来,用毛巾擦着汗,望着丰硕的果实,露出丰收的喜悦。也会听到母亲的笑,那是一种满是艰辛和沧桑的味道的声音,让人听起来畅快却满心沉重。
家里有四个姐妹,母亲辛辛苦苦把我们养育成人,我们现在却一个个如羽翼丰满的鸟儿飞离了鸟巢。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我们母女说暖心话的机会却很少,只有逢年过节才顾得上回家,似乎有些倦鸟归巢的意思。2007年初我从黄土高原飞到了江南水乡,参加了工作之后,回家的机会更少了。
南方和北方的食物做法迥然不同,在这里很少能吃到面食,每每在饭桌上看到服务员端菜的样子,就会想起母亲张罗的身影。怀念母亲做的烙饼、土豆菜、汤饭还有薄薄的刀削面配上西红柿酱、河捞面配上芹菜黄豆一起吃的自家饭,更想起那双粗糙长满老茧却又能为女儿做出哪里也吃不到的极品的双手。
只身在外,对家的思念与日俱增,都说“怀里揣着妈,走到哪都有家”。那诱人的苹果,无论走到哪,我都不会舍弃,是她给了我人世当中最美的一份情。
作者:花莉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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