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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满城尽披白银甲。正逢双休日,便和朋友相约去了乌龙山。
“雪压冬云白絮飞,万花纷谢一时稀。”大地一片银装素裹,纵不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北国风光,也是玉树琼枝、雕栏玉砌的江南美景。雪树银花不夜天的山林让人恍若来到了人间仙境,广寒宫似的神话世界,到处是说不尽的美景。满山的寂静,偶有飞鸟掠过。拾阶而上,是庵堂,听说这里的师太来自远方。“她们三、四个人住在这远离闹市的城郊,生活不便,特别是晚上不怕么?”我问道。“她们心中有佛,不会怕的。”
因着这份不同俗世的冰清玉洁,因着这里不同凡嚣的宁静自由。“荣华花上露,富贵草头霜。”人间桎梏无穷尽,离名舍利尚不算难,最难得是离情舍爱,脱离色、声、香、味、触、法的五欲六尘难。这些心无杂念的信徒,这些女子寂静清冷,却又冰清玉洁。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这里自有禅宗的清静自性,广漠的寂静中超逸、冥想、凌寒、不凋的气节,甚至超载了生命本身,而上升为一种精神。久久地凝视着它,纷扰的心灵也得到了平息,仿佛获得了无我的明确智慧,也仿佛得到了节节跃进的拓展。
龙山望雪,雪地里仿佛有宝玉渐行渐远的背影;有林教头风雪山神庙的壮举;有梅表姐在树下低头凝眸的沉沉心思;有“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寒江;有“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的断梅;有“独钓寒江雪”的孤舟蓑笠翁……
此时,我又想起一位朋友,她喜欢一个人站在雪地里,静静地待上半天。而这里,山依旧、路依旧、雪依旧,却已经没有了这位朋友的踪迹。她已经去了另外一座城市,留给我的只有记忆和思念。
作者:李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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