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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明媚的季节,我竟然真的过上了我梦想中的生活,拥有了我一个人的下午。我可以独自坐在电脑前,穿着宽松的便服,柔软的拖鞋就在我的脚上,打开电脑,放一张CD,窗帘早已合拢,台灯的光也调到了我想要的那种了。这时,我小说中的人物开始向我走来,我的写作开始了。我缓缓地吐出了我的文字,我害怕急促,一急促就会失去了我对缓慢的甜美。
当有些文字在我心里投下阴影,在我心里游荡不定,我不能把握的时候,我会打一个电话给我的画家朋友S。
他说我听见你开着音乐呢。他在一个很远但很美的城市。
我说我在写小说。
他说真羡慕你啊,有一个人的下午。
我说,一个人的下午,我可以飞啊!
于是,他就笑了,在电话里。
在他的笑声里,我的幻觉像植物一样冒出来了,变成了种种爱的那类文字。
一个人的下午,一边写作一边听一首忧伤的曲子。谁拉的曲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拉琴的人拉得很深切,我知道,他把内心的东西放进去了。我的文字也深深地被裹在这琴声里了,也越发地等待一个人出现在我的文字里,那个人是谁我不知道,但他一定来自我等待他的地方,来自我已经创造他的地方,而如果他不来,我则以幻觉来想象他;等待是一种快乐。
一个人的下午,可以飞。因为我是自由的。飞,是一个梦想的姿态,在梦想的过程中并不是只记得过去的事或向往未来的事,而是触到类似的问题而想到的东西,那种触动心灵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于是,我会一个人默默地哭。一个人的下午,我看的那个VCD,故事凄惨极了,电影叫什么名字,我也忘了,这并不重要,只要一想到那个片子,那个经典的片子,我就潸然泪下。
有一位反法西斯的战士,就要被押往刑场枪决,两个纳粹分子押着他,把他带到了一堵玻璃墙前,墙这边是他坚贞的妻子,就要永别了。隔着透明的玻璃墙,他们以吻来永别,他们嘴对着嘴,手贴着手!我看见了他们的眼里的深情,我看见那一如既往的眼里亮闪闪的泪花。突然,一个纳粹走来,要带走丈夫了,于是丈夫从容地朝妻子看了看,妻子隔着玻璃墙凝视着丈夫,然后再次亲吻着玻璃,闭着眼,一直保留着那个亲吻的姿势……一汪泪水在脸上汩汩地流,在一声凄厉的枪响中,玻璃墙震碎了,妻子的脸立刻被碎玻璃残酷地切成了许多碎片———连同那些晶莹的泪!
我哇地一下哭出了声!这一组电影镜头我记得很清晰,一个人的下午,一想起那个刻骨铭心的吻,我就会默默地哭。
作者:金文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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