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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下午1点半,一名中年男子走出重庆火车站,上了接他的警车,来到沙坪坝区青木关派出所。
他要去见一个人——他失踪了18年的女儿。这个女儿,2005年曾报道过。
“我现在很幸福,不需要认亲”
“18年了,这是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肖红的面部涨红,太阳穴青筋暴跳起来,双眼红得厉害。
肖红是四川岳池人,今年42岁,很瘦。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想拉着面前的少女说两句话。少女却往旁边退,面无表情。
少女小丹(化名)是青木关镇上的人,今年18岁。小丹是养女,10月中旬,她找到青木关派出所,想为黑户的自己办户口,她担心自己以后不能办结婚证。
“他毕竟是你父亲,血浓于水,况且当初不是他要丢你。”民警李智广开导小丹。
“都是我和你妈妈的错,对不起你。”旁边的肖红说,“不管你认不认我,我是认定你了。”他说话时有些颤抖。
小丹一直保持平静,“我现在很幸福,不需要认亲。”小丹这样回答,让本来应该很温馨的认亲场面,有些尴尬。
直到民警提议去小丹的养父母那里看看,才打破了沉寂。
养母高位截瘫,她被铁链锁六年
肖红不知道女儿的童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2005年夏天,本报记者来到青木关镇一间杂货店,看到了当时才8岁的小丹,她蜷缩在屋内一张藤椅上,脚脖子上挂着带锁的铁链。高位截瘫的养母吴道群称,孩子是从镇上捡回来的。
拴铁链的原因是,小丹爱去别人家偷东西,还捡东西吃。从她2岁开始,家人用狗链将她拴在凳子上,上学时才解开。
村民也证实养父母不是虐待孩子。当地管家桥村村支书张清明和青木关镇妇联也知道小丹的情况。村支书称,由于吴家不符合收养条件,孩子是黑户口。
当年7月,本报《8岁女童被铁链锁6年 只因爱偷村民东西》的报道,引起了社会关注,包括央视在内的媒体对小丹的事情进行了报道。
一晃10年过去,小女孩成年了,18岁的小丹看上去亭亭玉立。她说,还记得10年前的报道,感谢社会人士对她的帮助。
找到了工作,想结束黑户生活
“不要误会我的养父母。”小丹话不多,但提起养父母总是会心一笑,跟见到父亲肖红的态度有天壤之别。
她告诉记者,懂事以后,养父母就没有再用铁链拴她。由于成绩不好,她读完初中就没再上学。
18岁的小丹穿着白色羽绒服,脸色白润,看起来文静。小丹不但找到了工作,还交上了男友。
10月底,小丹来到青木关派出所,接待她的民警是李智广。“我以后要结婚,没户口怎么办啊。”小丹请求李智广给她办户口。
晚来的父亲,尊重女儿的意愿
小丹的寻亲过程,民警李智广全程参与。没想到,这个孩子居然被转手两次才到青木关镇。
小 丹是1998年一个叫邹小华的人抱养给吴道群的。李智广找到邹小华,得知她是1997年下半年,在老家四川武胜县西关乡抱养的孩子。11月7日,民警和小丹、邹小华开车去武胜县寻亲。他们找到了小丹的外公张云海,这才得知她母亲已经去世,父亲肖红是四川岳池县人。
原来,小丹是被她外婆的姐姐偷偷抱走送人的。抱走后,小丹的母亲才知道,她寻找两年后,因车祸去世。好好的一个家,就散了。
昨日,肖红和小丹来到吴道群家。“妈妈,妈妈,我回来了。”小丹看到养母,高兴地扑了过去。
“我们只是希望她知道,我们一直在找她。”肖红说,会尊重小丹的决定。昨日,肖红和小丹完成了亲子鉴定。“可以看着她结婚生子,悲剧不要再发生。”肖红说,这是晚了十八年的第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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