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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多次去过云的家乡,见到不少奇特的云。那年登黄山,在雨后的玉屏楼前,凭栏远眺,横亘在眼前的云雾像浩瀚的大海,横无际涯,但风平浪静,波澜不惊。第二天早晨,又见到同样的云海,与昨日不同的是,它却波涛涌动,缓缓向前……我一直以为,这静与动的两种云海,最是壮观。
近日从南京乘飞机去香港,在天上看云,更是气象万千,令我震撼不已。在平地看云是仰视,在黄山看云也只是平视,而在天上看云,是居高临下看它们了。角度不同,所见大不一样,又因天气变化,云也变幻莫测。8月1日,从南京登机时,天空阴云密布,还飘洒几点小雨,当飞机跃然而起,穿向云层,顿感机身剧烈颤动,机窗外一片混沌,如坠浓浓黑烟中……飞机穿过云层,眼前蓦地一亮,但见机翼下浊浪翻滚,像发怒的大海,撼人心魄。黄山的云海哪有它气势磅礴!
一会儿,飞机在空中平稳地飞行,高度为9600米。再看下面的云,又是另一番景象,从云团推断,已进入多云天气的范围。机翼下的云便不一样,有时像高山峡谷,一抺青黛,其间有色白如银的飞瀑流泉;有时像逶迤的山峦,连绵不断,群山环境中有一湖泊,波光潋滟……倏忽间,又见下面是一大片林木葱笼的森林,树巅竟都覆盖着皑皑白雪,黑白相间,浑然天成。在盛夏看到这种“雪景”,心中也泛起一丝凉意。
一眨眼功夫,这些水墨画卷不见了,尽换成巨型雕塑:有张开大口的雄狮,昂首挺立;有大腹便便的熊猫,憨态可掬……还有许多其它动物,都惟妙惟肖。除动物外,人物的雕塑也栩栩如生,有笑口常开的弥勒佛,有端坐莲花上的观音大士,真是千姿百态。仿佛在辽阔的天空中,正在举办大型雕塑展览。可惜时间匆匆,不能仔细观赏。
游山玩水,移步换景,而在天上看云,却是景随云变。在多云转为晴到少云后,机翼下不再是那些大型雕塑,它们被冥冥中一双大手搬走了,整个蓝天无比空旷,一望无垠。就在这时,我看到一片清澈的“湖水”,湖面上盛开着一朵朵白色的“荷花”,亭亭玉立。尤令人稀奇的是,它们基本上一样大小,又分布得不疏不密,疏朗有致……一团团小白云,竟是如此精彩,蔚为奇观。
我忽然想起王之涣的诗句:“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那是没有飞机的年代,只能这样写。如是今日,他一定会写成:“欲穷万里目,更上一层天。”
在天上看云,是赏画,是读书,获益匪浅,使我真正懂得了“天外有天”的含义。
作者:徐云子金沙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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