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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妻子外公去世的电话,刚过中午12点。怀孕三个多月的妻子正无力的趴在办公桌上,听到噩耗,眼泪便刷一下从她消瘦的眼眶滚滚而下。处于强烈妊娠反应期的妻子已有很长一段时间吃不下东西了。
驱车赶到,妻子拖着已不太方便的身子,哭着问为什么外公突然间撒手而去。外婆倒是显得很平静,听说妻子中午吃的丁点东西已在路上吐光,便急忙洗净几个山芋,切成细片,为妻子炖起山芋粥来。长这么大,第一次发现一个长辈去世后,所有的忙乱、悲伤全然比不上一个失去丈夫的老妪的平静和对晚辈的关爱带给我的冲击。那几天,妻子都是由外婆照顾的,外婆总能做出各种各样色香味俱全的细粥,平静地看着妻子吃下。
我还未体会到为人父母的心酸,可外婆已习惯性的将晚辈的冷暖超越自身的痛苦。她用一句略带哭腔的“晚上没人陪我说话了”,就表达了内心所有的苦楚和思念,又用平静和细心诠释了一种长辈的爱。
丰子恺《护生画集》中《首尾就烹》写到:为什么,这口锅里独烹的大鳝鱼首尾两头皆入汤中,而腰身竟也弓离热汤?《人谱》中也说道:学士周豫尝烹鳝,见有弯曲向上者,剖之,腹中皆有子。乃知曲身避汤者,护子故也。
如此情形,令人震撼!母爱、父爱、长者的爱,都是这样。不管是人类,还是其他生灵。
作者:禾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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