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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眼姹紫嫣红，满眼断壁颓垣，满天飘落的是戏子的脂粉，逃不出一场人生，逃不开生死爱恨。这就是《霸王别姬》，或歌或影或剧，精彩之所在，便是那千古一刎。那瞬间从生到死的过程，是一个女人、一个妃子、一个戏子注定要有的凄美而哀婉的结局。
一团优美的剑花，一声轻轻的叹息，张国荣造就一段尽人皆知的故事。我们不得不承认，张国荣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妩媚和妖娆。张国荣———虞姬———程蝶衣满足于这样的结局，他觉得，这是前世已注定的命运。他的那段一生苦苦的痴恋，是落花有意还是流水无情？男女不分，人戏不明。世上真正的戏子，是生活在戏中，现实和戏分不开，唯有这样的人才能演出最好的戏来。然而这样的人总会以悲剧收场。
无奈的命运使得他留了下来，小豆子长得像个女孩子那么漂亮，被定为旦角。自幼师兄小石头就对他关爱备至，从小到大两人相伴，一个眼神就能洞悉对方的心思。可是有一段戏“思凡”，小豆子将戏词背得颠三倒四，即使被罚，也依然执迷不悟。“我叫你错、错、错！”小石头的水烟袋捅进了蝶衣的嘴里，随着京剧的鼓点，血流了出来！他悟了，突然间背出了戏词，一边已经兰指轻扬，自此，他的位置错乱了。几年后，小石头和小豆子成了段小楼和程蝶衣，成名的戏是“霸王别姬”，此时的程蝶衣已经陷入虞姬的角色，成了一个人戏不分的疯子；舞台上，他扮演着虞姬，和师兄演绎着千古流传悲壮至极的悲剧。舞台下，他恍恍惚惚，把自己当成了虞姬，再也离不开这段戏，离不开霸王。对着镜子，程蝶衣说：“师哥，咱们就好好地唱一辈子戏，不行吗？”段小楼轻轻一笑：“兄弟，你可真是不疯魔不成活啊。可人要真是疯魔了，在这世上还活得下去吗？”
程蝶衣与段小楼的情感，根本经不住一个妓女菊仙的一击。他为情所困，就如他一旦热爱戏曲，无论环境怎么样，他始终全身心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世界里。他认定了段小楼就是自己的霸王，就无怨无悔地去面对，不祈求任何回报，这就是程蝶衣的个性。
时间凝结在虞姬横剑自刎的一刹那，戏也如是，人生亦如是。历史上的虞姬与舞台上的虞姬，都是感情激烈的人，她们横剑的气势冲淡了故事的时间性，凸现了霸王别姬这一悲剧的永恒美感。戏梦人生，化蝶仙去。这，犹如一段优美的曲子演到高潮，突然寂静消失，但关注是最好的结尾。
虞姬死了，其悲哀不言而喻；程蝶衣死了，只有在此时段小楼才会感到他是真正的虞姬。“人世间总有百媚千红/我只爱/只爱属于你的这一种/叹人间多少悲欢离合/有谁能像你使我心痛。”正因为这种美不可重来，才有一种深切的痛。“师弟———小豆子。”这急切深情的一喊，回来的是往昔的情谊，回不来的是蝶衣。霸王最后唱道：“相信我/慢慢的走/在来世/我还要做你的英雄/你还是我的美人。”
作者：金文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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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31 23:50: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