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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从正月十三“上灯”到十八“落灯”，令我开心的有两件事：一是替祖母点“天灯”；二是我能拥有一盏可爱的兔子灯了。点“天灯”是用一根长竹竿竖在院子里，把点亮的灯挂在上面，就如一颗巨星闪烁在夜空。传说每年点“天灯”，可使一家人眼睛明亮。这虽然没有科学根据，但老一辈人都这么做，尤其那些眼睛不太好的人，最容易相信。当时医疗卫生条件较差，于是乎寄希望在点“天灯”上。我祖母的“天灯”是一盏很普通的红色小灯笼，挂在装有滑轮的竹竿上，每天由我拉着绳让它高高挂起，让它光芒四射，我为有此“本领”而十分高兴。今天，在我们这江南小城里，点“天灯”的习俗，早在岁月的长河中消失了，并鲜为人知我的兔子灯，是父亲扎的，但我却不清楚父亲在什么时候扎好的。他仿佛会变魔术，总在不经意时，给我一个惊喜。有一年元宵节，离“上灯”日只有一天，我还没有看到“兔子”，心里异常焦急。那天晚上北风呼啸，寒风从残破的窗棂中钻进，刺得我浑身直打寒颤，失望的我是含着泪躲进祖母被窝的（因为在我９岁时母亲就去世了，我一直在祖母身边）。我半夜醒来，迷迷糊糊地看见堂屋里仍有黯淡的灯光，隐约还能听到父亲轻轻的咳嗽声，便向祖母问道：“我爹爹还没有睡觉？”祖母“嗯”了一声……
第二天清晨，我一睁开眼，猛然看到床前的桌子上，蹲着一只“大兔子”，洁白的长毛，鲜红的眼睛，十分可爱，它背上伏着的三个“小兔子”，更是憨态可掬。我来不及穿好衣服，下床就抱起“兔子”，又搂又亲，差一点就弄破它的“皮”。
而此时的父亲早已顶着凛冽的寒风做工去了，把惊喜留给了我。
晚上，夜幕还未全部落下，我就迫不及待地先帮祖母点亮“天灯”，然后把自己的兔子灯点亮，颇为幸福地领着它上街了。才出小巷，便引来许多小伙伴羡慕的目光，待走上街头，更得到了许多人的赞赏，那时的我开心极了。尽管大街上的灯很多，千姿百态，五颜六色，但我的兔子灯还是引得小伙伴们羡慕不已。尤其是它背上那三个小兔子，个个神气活现，身上的毛又细又长。后来我才明白，那些栩栩如生的毛，是父亲倾注着浓浓亲情，一刀一刀地剪出来的，在我心里，它比其它兔子灯身上的毛美得多！
眨眼间，几十年过去了。每年一到元宵节，心中都涌动着一份童年的温馨，就会想起我苦命的父亲！
(作者单位：金坛市粮食局）
作者：徐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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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31 23:05:4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