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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过年时候,“送麒麟”的传统习俗,曾是家乡金坛古城的一道风景。
“送麒麟”一般由四、五人组成,一人执锣,是领唱的主角;一人持钹,一人敲鼓,一人扛麒麟,还有一人托盘(收取馈赠的钱物),唱的时候他们帮腔,是配角。送麒麟虽不像舞狮子那样翻腾跳跃,气氛热烈,但它以唱为主,唱腔是苏北方言,颇有扬州小曲的韵味。领唱的人有一定的文化水准,唱词有老一辈传承的,也有新编的,甚至有时要即兴发挥,考验领唱的随机应变能力。
麒麟是古代传说中的神兽,麋身牛尾,头生一角。扎麒麟是用一张长凳做骨架,以竹篾扎成身体,外面再糊上五颜六色的绢纸,贴上鳞片、胡须和尾巴,一只麒麟就“诞生”了。反正没有人见到过真正的麒麟,扎得如何,并不重要,只要色彩鲜艳,引人注目,便是最好。
从正月初一开始,城里小巷中就有人敲锣打鼓来“送麒麟”。过了初十,基本结束。因为过年时候,人们明知这是风雅的乞讨,但要图个吉利,不能关门拒绝,所以这时“送麒麟”上门,人家多少要有一点馈赠,不给钱,也会给几个馒头团子,或一封糕、一两包香烟。有出手大方的,香烟是整条,甚至一个有份量的“红包”……
民间有“麒麟送子”的传说,没有子嗣的人家看到“送麒麟”的到了门口,会立刻燃放一串小鞭,格外欢喜。“送麒麟”的唱词,我记得的有:“锣鼓一敲放光彩,吉庆人家大门开。麒麟点头又摆尾,财源茂盛滚滚来。”有一次,我还看到领唱的即兴发挥,那天邻居一家人正好都在堂前,男主人手捧茶杯喝茶,女主人抱着小男孩,老太太坐在椅子上。“送麒麟”的一到门口,领唱的用目一瞧,顿时出口成章:“敲锣打鼓响堂堂,恭喜生了状元郎。财神手捧金元宝,寿星佬佬坐高堂。”这一唱,一家人听得个个眉开眼笑,自然乐于馈赠。
也有的人家,想听他们多唱一会,故意不给钱物。这时又会这样唱道:“锣鼓一敲格喳喳,已经送来如意花。麒麟跑出一身汗,我们还要赶下家。”主人听了,不好意思再拖延时间,笑着将馈赠物放进托盘。
我们小孩子最爱凑热闹,颠着屁股一直跟在麒麟后面,听他们唱,看谁家给的东西最多。有时祖母会从麒麟身上拽下一个鳞片,放到我口袋里,说是能够祛病消灾。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送麒麟”已成了遥远的记忆……
作者:徐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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