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

紫罗兰 · 发表于 2010-10-23 18:3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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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区里有个不小的水塘，塘的一边小径上敷着鹅卵石，每天早上，我都早早起来，沿着鹅卵石小道，绕着池塘跑几圈，直到身上发热为止。
　　那夜下雨了，早晨起来，雨水滴滴答答的，有树叶沾了雨水，就像一个人不胜酒力一样，沉重的落下来，粘在地上。
　　我突然发现，晨起时身边会有很多风景，这是在一天当中的其他时候难以看到的，因为晨起所见的风景只发生在这一时刻，过时不候。或者说晨起时所见的风景是动态的，倏忽即过；而其他时候出现的风景则是静态的，上午下午都没有太多的变化。这就像一朵花，你清晨看到它的是绽放时的那一幕，而你在一天多数时候所见的，是它已经开成一团时的样子。所以绽放之态是最好看的了。
　　下楼，右转，前面就是一条小区通道，左边是小区围墙，右手是商铺。商店里的门正在次第打开，那卷闸门被拉上时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似乎那铁皮也还没睡够一样，在不高兴地抗议呢。一天的经营就在店主这拉门声中开始了。店主人陆续向门外搬昨晚搬进去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在门口摆好。
　　前面是个卖菜的门面，夫妻二人在经营。平时我只是看到那个男人赤裸着上身坐在小凳子上发呆，现在不一样了。他正在前前后后地忙活呢。路边停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车内堆满了从批发市场上拉来的菜，一袋一袋包好着的。胖男人还是赤着上身，正将头伸进车往下搬菜。一大包土豆，男人挺着胸，拽着袋子的两耳，吭哧吭哧地往门里搬。他老婆则当指挥，“放这儿，放那儿”地吆喝着。看来这个男人不是不干事，我以前是误解了他。事情就是这样，你日常所见的现象，也许并不是事物的全部，因为你没有看到这个事物的首尾。但愿他今天的菜卖得顺利，路过时，我在心里对他说。
　　再往前走就要到池塘了。紧挨着池塘的是一个健身场，嗬，上面已经有了不少人。虽然昨夜下了雨，但出来锻炼的人还是一如往常。健身场边的人行道上此时已经挤满了人，那是骑三轮车从郊区赶来卖菜的庄稼人在卖他们的土产品。我们小区前面有一个大型的室内菜场，小区物业管理人员是不允许有人在小区里挑担子零卖的，因为那样会阻碍交通。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这些从郊区来的老头老太正是抓住了这个时机，挑着担子骑着三轮车来了。东西都是新鲜的：南瓜藤是刚摘的，那断茎处还流着汁水呢；芋头也是刚挖的，泥土都还是潮的呢。
　　来到鹅卵石小道，已经有人在慢跑了。前面一个拄拐棍的老人，我几乎天天见到，儿子搀扶着他在一步一步往前挪。老人一定是生过病，现在可能是进行康复训练吧。也许只有当身体不好时，人才会更加注重自己的健康，但愿他能早日好起来。
　　晨起会见到很多你平时根本就见不到的风景，当太阳出来，这一切都会消失，或者说是转换了。太阳出来，也许就意味着一种秩序的展开，而日出之前的那一幕，却是人与物都呈自由的状态。
　　我慢慢跑着，心想，自由与秩序交替，生活也许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