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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建于20世纪40年代初,是祖辈辛勤劳动的结晶。老屋已经苍老不堪,斑驳的墙,爬满青苔的瓦片,犹如一个沉思的老人,在夕阳的摇曳下,慢步走进黑夜……青砖的墙缝中滋长出不知名的野草,与歪斜的灰墙,破旧的窗棂,褪色的雨棚形成了不同的音节,奏出了远古的清音,一如老人晨练回来的脚步声,和谐、澄清。
老屋是个三间房间的砖屋。昏暗的厅屋里地上立着一根木柱子,撑着屋梁。天窗上漏下一缕逃逸的阳光,在昏暗的老屋里变换着角度走,灿烂的光柱里飘动着浮尘,朦朦胧胧。老屋里摆着一张米黄色的桌子,至今仍鲜艳闪亮,父亲和叔叔就是伏在这张桌子上先后考上了中师和大学,走出了农村。
老屋给我印象最深的东西,就是后院了。院子的墙角处,有我和哥哥种下的葡萄树、桃树和无花果树。我们当时栽下小苗苗,便幻想着它们哪天结出好多果实,于是就天天盼望着它们快点长大。但那些果树好像总也不长,每天都在原来的地方,一段时间过去后,我们对它们的兴趣也慢慢减退下去。直到两年后,我们种的那颗葡萄藤居然第一次结出了果,我和哥哥兴奋了好一阵子,赶忙给它搭起了一个葡萄架。那一年,我们吃到了自己亲手种下的葡萄,虽然个不大,也不多,还带点涩涩的酸味,但我们的心里却有说不出的甜。
院子里面还有许多我叫不出名字的花卉,每天早上都开花,特别艳丽。冬天一到,外面都是死气沉沉的,只有我们院子里的一树梅花开得格外艳丽。打小我就很喜欢梅花,那种姿态,那种扑鼻而来的香气,像是超凡脱俗的女子。江南的冬天偶尔下雪,也是在这个时候,哥哥会带我去堆雪人,到今天我还记得我们堆的最大的一个雪人,是被我们隔壁的一个小顽皮一脚蹬垮的,为此,哥哥还和他打了一架。
在雨季,雨形成雨帘将老屋围在中间,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瓦砾,像在奏着快乐的曲子。
自懂事后,老屋里的人先后有了自己的家,只有爷爷、奶奶依然在老屋守着。爷爷、奶奶挺着躬弯的腰骨,经受着风霜雪雨的吹打,支撑着温暖的家。老人与老人,旧物与旧物,破门槛和坏窗户,相依相伴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春夏秋冬,这却是老屋最深沉最感人的地方。好几次母亲要爷爷、奶奶搬来和我们一起居住,以便有个照应,可老人们固执地守着。一年夏天,电闪雷鸣,风雨交加,老屋在风雨中摇摇欲坠,叔叔便花了些钱将老屋的两间屋重新用砖砌,将老屋装修一新,还有一间屋,爷爷说要保留老屋的古朴。爷爷和奶奶的卧室里吊了顶,还装了太阳能,叔叔又从城里搬来一台大彩电。
老屋似乎没有将来了,周围的新楼越建越多。我想,要拆掉一座桥很简单,但要割断一河之水却不容易,河水仍旧清澈地流,恍若我的老屋情结,悠长,悠长……
作者:赵红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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