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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妈妈拉着我的手,沿着蜿蜒的小路向村外走着。明天我就要去远方寻找未来了,不知何时才能有机会再陪妈妈散步。
忙碌了一天的人在准备晚餐,一家人围着桌子各自诉说着一天的新闻收获是多么幸福呀。
明天我就要离开了,我抬头注视着霞光中母亲的那几根白发,再一次被思潮袭击了……
那是父亲的一段回忆。那个轰轰烈烈的年代,成绩优异的父亲失去了继续在学校深造的机会。
年仅十八岁的他决定走出这个村子,去寻找一片新的天空。那个启明星高悬的黎明,奶奶牵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儿子走在这条路上。一句又一句地嘱咐着:“儿啊,饭要吃饱。”“儿啊,天凉多著衣……”奶奶揉着眼眶,一遍又一遍。
不久,叔叔也去县城读书了,只留下奶奶孑然眺望着她不可能看见的两只放飞的鹰。我似乎看见奶奶在霞光中独自眺望的身影,那串鱼纹眼角流下的泪珠。
我望了望与我一样沉思,为我操碎心的母亲。热热的液体也从我脸上流下。“妈,我们回去吧。”无论是今天,明天,还是无数以后的日子,我都不忍心让消瘦的母亲守望在冷风中。
又是一个黎明,我走了。我考上了大学,圆了父亲一直介怀的梦。我的离开能给母亲带来自豪,母亲执意不送我去学校。我知道,放飞雏鹰的母鹰是何等的不舍,母亲紧随汽车奔跑着,一直追到村口。
我倚在父亲宽大的肩膀上,没有流泪。掏出口袋中的日记本与笔,写道:
村口/不只是一个地方/那是一扇门/一代又一代新的生命/在欢声笑语中走进/一群又一群雏鹰/在爱中放飞/一片又一片落叶/在风中归根。
村口/不只是一个地方/那是一座灯塔/给远行者指明前进的方向/年迈的母亲/常常登上/眺望梦中才见的地方/疲惫的游子/感到归来的温暖村口/不只是一个地方/那是一根绳子/用爱心编制/连着游子/牵着母心/此绳可以无限延长……
(作者为南京医科大学金坛籍学生)
作者:鲍丽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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