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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包装得无懈可击的现代人忙于开拓财源,却让真爱日渐枯毁。发财树在许多人家的客厅里生长,红玫瑰却冷冻在花店的冰箱里,坐愁红颜老。
当年轻一代徘徊在爱情十字路口,踌躇迷茫时,或许我们有必要审视一下前辈们简单、淳朴的爱情。至少它会让我们感受到那是一种没有变味的原汁爱情。
一
美丽的四川内江县以生产蔗糖而闻名大江南北,1959年,我在那里度过了自己的20岁生日,那时我是公社的“饲养员”,和大多数农村姑娘一样,淳朴的我对爱情充满着甜蜜的期望。说起我和丈夫的婚姻,那可以说是巧合,也可以说是缘分。
当时公社里养了一群鸡,每次来收鸡蛋的都是一个不爱说话、办事利索的年轻小伙子,接触久了,我对他的好感越来越深。恰在这时又有好心人悄悄对我说:“唉,你和杨气刚在一起蛮合适的。”已到谈婚论嫁年龄的我听了心里泛起了阵阵涟漪,没有拒绝也没有点头,心里又是担心、又是激动。担心的是家里人会不会因为杨气刚特殊的身份而一口拒绝;激动的是我对他确实已经有了感觉。
杨气刚出生在金坛岸头乡,9岁那年父母便相继去世,是姐姐与外婆一把拉扯大的,1949年解放大西南时,年仅16岁的他跟随解放军第二野战军来到了四川内江县,成了该县专卖公司的一名秘书,平时他工作认真,心地善良,在当地是公认的好青年。
在那个动荡而又充满无奈的年代,一切来的是那么突然,不久,冤屈竟毫无征兆地相继降临到这位为了理想而远离家乡的小伙子身上,1952年,在“三反”运动中,他被扣上了贪污集团头头的帽子,1958年七月在内江农村又被打成了右派。不但遭受了肉体上的痛苦,而且精神上也蒙受了常人难以顶住的压力。转瞬间他成了大多数人眼中的坏蛋,蹲过监狱,待过牛棚。直到1959年才获得人身自由、恢复工作,于是他才来到了我的家乡凤天乡,在当地供销社做起了收鸡蛋的工作,头上两顶坏帽子还没有被摘掉。
二
当我第一次鼓足勇气向母亲提出要和杨气刚谈恋爱时,没想到竟遭来母亲一顿臭骂,原来早有爱搬弄是非之人在母亲面前风言风雨:杨气刚是坏蛋,贪污头头,而且又是外地人,谁知道他有没有结过婚呢?(那时杨气刚已经27岁,人们怀疑他在老家已经结过婚,并不是没有道理。)
听到母亲这样说,决心已定的我急忙向母亲辩解:“别人怎么说我不管,他有几顶帽子、家里再穷我也不管,你也不要相信人家的话,我主要看中他人老实,品质好。我相信我的眼光不会错。”
母亲这一关还不是最难过的,杨气刚本人也对我抱有冷漠的态度。五十年代的两次打击,加上一人身在异乡,家境贫穷,心里总怀有一种想法:我不能连累她,这一辈子就当和尚了。
我俩在这种尴尬的关系中维持了一段时间,其间我也犹豫过、彷徨过,眼看没有结果的关系就要终结时,有位在当地蛮有威望的好心人出现了,他好几次赞赏杨气刚:瞧!老杨这孩子,虽是右派、贪污头子,但本质不坏,你看他红本本有多少(所谓红本本就是他的转业证、工作证、工会证、进军大西南纪念章等),你再看看他工作有多积极、热心,作风又多么正派!他的这一番话更坚定了我的决心。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不断用真情打动他,帮他洗衣服,陪他聊天。就这样我们的感情越来越深厚,母亲也开始对未来女婿转变了态度。
就这样,1960年我俩在乡政府领取了结婚证,当时既没有举行婚礼,也没有办喜宴,新房就借用了队里的公棚。
一年后,我们有了爱的结晶,虽然生活越发艰苦,但我们却感到很幸福。
三
在女儿四个月时,我跟随杨气刚来到了金坛。回到了老杨的家乡后,展现在我眼前的除了一张桌子,还有空荡荡的两间破房子,远离家乡远离亲人的我立刻意识到自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在以后的艰难日子里,无法适应金坛的天气不说,最让我伤心的事是,一开始大队的人都不愿意接受我为本村人,在那个靠挣工分生活的年代里,人们首先关心的是你做农活行不行,干活方式陌生的我迎来的当然是人们鄙夷的目光。在这种情况下,生性好强的我对生活、对丈夫没有半句怨言,不但辛苦地在队里干着农活,还操持着那一贫如洗的家。不久我很快掌握了做所有本地农活的方法,而且在队里获得了很好的口碑。同时由于我的全力支持与鼓励,肯吃苦的老杨不久就被群众推选为村大队会计,掌管村里的经济大权,但是即使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我也从未让丈夫动用过队里的一分钱。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杨的工作能力越发突出,身兼数职,他一心为公,关心社员,被村里的人们戏称为“国务院总理兼外交部长”。可是,他待在家的时间就少得可怜了,沉重的家务活便落在了我一个人的肩上,不但要照料3个年幼的孩子,还要养猪、种自留地,那份艰苦可想而知。但我从未向丈夫诉过一次苦,更没有拖过他的后腿,我始终坚信丈夫是个好人,做的事也都是好事。
自从71年把特地从四川赶来探望我的母亲送回家后,直到1993年我才回过一次家,每当四川家人想念我,让我回家看看时,我都借口孩子小,走不开,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家里穷,对我的家庭来说,一次探亲旅程要花费很多钱。
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胜利召开后,老杨的右派帽子终于被摘了,到了1987年他又脱掉了贪污集团头头的帽子,恢复了工作,这时候我才迎来了生命里的春天。如今,我俩依然相亲相爱,子女孝顺,家庭生活每年都有新的变化,像金坛许许多多的普通家庭一样,我们生活开始真正地感受到了小康社会的幸福。回想自己嫁到金坛的40多年生活,当年是为了一个单纯的梦想,为了心爱的人,为了追寻一个江南水乡的梦。40年来,虽然历尽艰辛,但我无怨无悔,因为我有一个温馨的家庭,又因为对丈夫、对家人有着无限深厚的爱,所以对金坛,也有着深深的眷恋。
结束语:
就在我们采访结束时,杨气刚对我们说了一句话:“你们帮我了却了一个心愿。”正如他在我们采访前就说:“她在我心中真是太了不起了,这么多年来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付出了太多太多,我一定要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如今的年轻人找对象以财以貌取人的太多太多,这种找伴侣的方式实在不可取,还有做妻子的一定要当好贤内助,而不能做囚内助。”
作者: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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