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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把家里所有的窗帘都拆下来,洗了。爸爸在超市买来一个很新潮的玩意儿,擦着窗户……这样的光景里,年快到了吧。我望着他们利索的背影,竟亦特别欢喜,抱紧了一点点的快乐---毕竟,人间烟火,最能留得住人。
弟弟在南京一家公司工作,过年放假的事还没影儿,爸爸便五次三番催促我与他联络,他叫我问问弟弟到底几时回家,以及放几天假等等。我问他这么心急做什么。他讲,问好时间,好给他买回程票……
我们每天下班回家,见爸妈都在津津有味地准备着吃食---刚买回来的几只鸡在后院里闹腾,那些鱼们大张着嘴苦苦挣扎于死亡边缘……我们便劝,要他们不要这样拼命采购。他们讲,不买,到时你们吃什么?我们说,去酒店吃多省事啊。不提酒店也罢,一旦提起,我妈妈便要想起中秋节的那次酒店消费,弄得她的心至今都还疼着。她说,那一晚的酒店消费可是这个家整整一个月的伙食费啊。于是,我们早早将过年费交到妈妈手里。只要顺着她的意思,再累,她都是心甘情愿。
年,在父辈们眼里,团圆的理念总归多一些,他们要看着分散各地的子女陆陆续续回到自己身边。在我们老家有一个习俗--每年年三十的午餐,家家都吃糊。意即:这旧的一年总算糊过去了,但愿新的一年,生活更美好。年,在我看来,就是一碗糊,即便是急景残年,但希望总是有的。年,它包容着我们过去的日子,所有的痛悔与难过,失意或悲伤,待过完新年,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昨晚,妈妈在厨房忙着炸肉丸,爸爸给她打下手。我一个人站在后院里看了一会儿月亮,冷风迎面吹来,我打了一个寒颤。赶紧回屋,推开厨房的门,一股肉香扑鼻而来,我自言自语道:外面的月亮真亮。妈妈讲,可不是,今天都阴历初八了,当然能看到月亮了。
当有一天晚上,我看见月亮沉下去时,年便到了。
(作者单位:金坛市某公司文职人员)
作者:钱红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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