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城市的灵魂

不掉链子

　　前几日与同事去上海，同事突然说：“你看这大街道，这高楼，说这是北京、是广州、南京，恐怕都会有人信！”听罢默然，由于工作的关系常常东西南北四处乱跑，回过头想想，中国的城市咋渐渐都长成一个样子了呢？标志城市特色的东西越来越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玩意越来越多，若干年后，我们还有必要去其他城市“旅游”吗？

　　在京城，散发着“京味”的老胡同和四合院越来越少，甚至连老北京象征之一的大栅栏也被拆得面目全非了。除了故宫、天坛、颐和园等少数地方外，那高耸的写字楼伫立于大江南北每一个都市中，那遍地的住宅区由东到西都是一个模样。随便找一条车水马龙的繁华街头，我们都很难确定我们究竟身处何方。

　　除了同模而出的建筑与风景外，我们也学会了“拿来主义”。曾经和一位同行开玩笑说，若说城市是人的躯体，我们的一些大都市渐渐有了纽约的脑门、伦敦的眼睛、巴黎的鼻子、东京的嘴，却单单被人抽去了北京的灵魂、上海的脊椎、南京的内脏、重庆的气味……我们越来越像别人，却渐渐迷失了自我；我们努力集成别人的优点，却丢弃了刻于骨髓中的传统。

　　于是，我们常常在不同的城市里看到相同的“罗马花园”、“塞纳河逸景”、“墨尔本之家”……“洋装”覆盖了天然美，所以很多城市就如同某邻国那从一个模子“浇铸”出来的“人造美女”一般，在遍布伤痕的躯体上，披着相同的花衣裳，美则美矣，却千篇一律，少了味道，也失了精髓。

　　常常在朋友羡慕我奔波于国内一些所谓“发达城市”时扫他们的兴，我说我不喜欢去那些“没有灵魂”的城市。它们其实并非一直没有灵魂，只不过它们为了“快速发展”，为了“与国际接轨”，为了“GDP”，一步步地把城市那高贵的灵魂廉价出卖了，只有金玉其外的“美貌”，我对它们实在“爱”不起来。有时候，我常常在想，巴黎也好，罗马也罢，米兰也成，还有维也纳……它们似乎都发展得不比我们差，可它们并没有付出城市的“灵魂”作为发展的代价啊！我还记得那位因修建新楼破坏了城市整体风格，因而被市民赶下台的巴黎市长，若他在中国，恐怕早平步青云了。我还想起了佛罗伦萨那些不顾自己家宅、企业、地产的平民与商人们，他们在天灾面前想的就是保护城市的传统特色，保护家乡的“灵魂”。倘若在中国，他们恐怕也会跟随“主流”，大兴土木了。

　　我们的城市，楼越来越高，车越来越多，人越来越稠，我们是在发展，在进步，可付出的“代价”似乎有点高昂。其实，少一点“急功近利”，少一点“惟利是图”，我们的发展或许会更和谐，我们的进步或许会更踏实。我曾经是一个立志走遍祖国大好河川的人，但近年来却渐渐失去了远行的兴趣，因为我渐渐发现，我实在没有必要远行千里去看那一模一样的景色。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很多城市与我所居住的城市相比，不同的将仅仅在于电话区号罢了！





作者：耿中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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