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行役

无奈，无奈

　　当我感觉到皮肤有些异样的时候，我低头看见了它。这只蚂蚁飞快地挥动着它细长的脚，刚从桌面爬到我的手背上。它的节奏那么快，似乎爬得十分欢欣。当它从我手袖的褶皱间高低不平地翻爬时，饶有兴趣注视它的我忽然起意要逗弄它一下。这个欢快的小家伙，我用水笔轻触它的长腿，给它的行进设置意想不到的障碍。它屡屡被我捉弄，每次只是稍加迟疑后又继续行进，终于又从我的衣袖上爬到光滑的桌面上。

　　我发觉它停顿了一会儿，仔细看去，它正在搓弄它的脚：原来我的水笔太下水了，竟因了我的玩性将它一左一右第二条长腿涂抹上红色的颜料。它这样作了两次停顿，终于来到桌角边高耸的挡板脚下。没有迟疑，它起意要爬上那座高山。可是与上次攀上我的手背不同，它刚爬到1厘米左右的高度便栽了下来。它似乎有些头晕目眩，用了好一会儿时间才进行第二次冲锋。但这次并没有什么好运，它又栽了下来———我的捉弄终于给它带来伤害。那一点瞬间流泻下来的颜料也许在一只蚂蚁来说实在是不可小觑的负重。它的那两只脚爬动起来动作僵硬，十分不灵便，这妨碍了它的攀爬。它又试了一次，终于决定沿着“山脚”行进。

　　这一回，它似乎变得十分沮丧了，僵硬的两条腿使它看上去步履沉重———也许这个生命再也不能一如既往地攀爬前进，它也许在它生命的这一天担负着什么重要任务，它给自己定下了某个一定要完成的完美的目标，然后兴高采烈的上路了。可是现在它的腿脚变得不足恃，不得不放弃去想那个一下子变得遥远的目标，调整身体状态、恢复健康变成了当下最重要的任务。这个任务太严峻了，对于这样一个弱小的生命来说。我看见它在书桌的墨水瓶边呆立了几分钟，我几乎悲哀地恐惧地以为它是死了。它也许心力交瘁，透支了整个生命，再也无法恢复。

　　我呆呆的盯着它，为这个生命难过，为我自己给它带来的劫难自责。像这样弱小的生命，能在它的生命历程中给它带来的破坏性甚至毁灭性的打击太多了，我不知道，这样渺小的生命是如何禁受种种劫难、繁衍至今的。

　　令我惊喜的是，几分钟后，它似乎终于恢复了过来。它又匆匆忙忙地上路了。这一回它不再停顿，尽管它的两条红色的长腿那么醒目的存在着，它的确一刻不犹豫地行进了。我注意到它在桌面上绕了两圈后来到我伏案的桌子的边沿。我害怕爬不上高山的它怎能对付这“万丈深渊”。可是它只略作停顿就数脚抱作一团护住身体颤悠悠的飘坠下去。它的嘴里应该是跟蜘蛛那样吐出了一根丝线，它荡悠了几下就降落到地面。它终于回到了踏实的土地上，渐渐消失了身影。

　　蚂蚁也许不会忘记这次奇特的历险，它的两条长腿将长久地保留红色直到生命的尽头吧。我无从知道它的从前，也不知道它的未来，它命运的终结。生命悲剧性的宿命早就注定，重要的只是这路途，这儿容纳幸与不幸、哀痛与欢欣、甜美与悲苦，每个生命都以不同的性情、不同的生命姿态川流不息……

　　（作者为华罗庚中学教师）





作者：嫣然

ems1972

顶起来

一直高兴

我只看看不说话

★☆妇女之友

有点意思。。。